我的老家有一个叫“亚秀”的人,他长着成年人的身体,而智商大概也就四五岁孩童的样子。小的时候,偶尔会看到他在街边“游走”,周围散发着一种呆呆傻傻的味道。
有一天,他突然不见了,人们这才恍然若失,互相打听着:“最近你有没有见到亚秀?”
很久之后,没有人再问起他,不是因为遗忘,是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。担心那个傻傻的“亚秀”,是不是轻信了坏人的话,又或者是没有注意到危险。
我离家多年后,依旧希望传来有关亚秀的好消息,他与常人不同,但依旧不可或缺。
我从来都没有与他交流过,那是未知的领域,我害怕。
有些人生而不同,有些人是因为生了病,或用了一些药物后,变得不同了。这些不同之处,就像是一条明晃晃的三八线,我们下意识地同他们保持距离。
我一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,而他们也自觉地远离着人群,平时很少会遇到。在看了《最初的爱,最后的故事》这本书之后,我想对他们说“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”!
《最初的爱,最后的故事》的作者,是脑科学界最受欢迎的畅销书作家奥利弗·萨克斯。他还有另外两本书很不错:《错把妻子当帽子》、《火星上的人类学家》。
从书里的病例故事中,我看到奥利弗·萨克斯用一颗平等的赤诚之心,观察那些脑子出了些状况的人,仿佛他们与自己并没有多少不同。
与图雷特综合征患者一起旅行
图雷特综合征会有许多自己控制不了的行为,它给病人带来的影响,主要是影响了周围人的感受,反过来给病人心理造成压力。
洛厄尔是患有图雷特综合征的摄影记者,奥利弗·萨克斯很喜欢他的照片,决定跟他一起旅行,去探访患有同样症状的病友,戴维·詹森就是其中一位。
戴维出门迎接洛厄尔的时候,由于心情激动犯病了,而洛厄尔也受了他的影响。他们两个人兴高采烈地相互拥抱、抖动、叫喊,场面滑稽得像两只狗相遇的场景。
瞿塘峡-夔门天下雄白帝“岛”上幽
由于戴维在小的时候,时常控制不住说脏话,被邻里乡亲认为“被神明惩罚”了。他还时不时需要大口喘气或屏住呼吸,在农场干活的时候,经常因为突然的动作使动物们受惊。
他虽然娶妻生子,有了稳定的生活,但这种状态一直困扰着他,尤其是周围人的议论。
直到医生诊断他患有图雷特综合征后,他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解脱——“我只是得了一种简单的病,并没有被诅咒!”
患有图雷特综合征的人,在小时候就会遭到小朋友们的排挤,不是被孤立,就是被其他人欺负。在成年之后,常常被禁止进入公共场合。
他们因此会感觉到被社会遗弃,而一切都怪自己的冲动行为和不堪入耳的言语。
奥利弗·萨克斯和洛厄尔一起拜访了十几个患有图雷特综合征的人。在荷兰的时候,他们俩接受了一次电视采访。
在接受电视采访的前一天,洛厄尔的奇观动作和声响引起了当地人的不安和愤怒,他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。
在电视节目播出后,情况发生了转变,人们的脸上开始露出微笑。在了解了图雷特综合征的情况之后,他们重新认识了洛厄尔,互相之间可以友好地相处。
脑部手术后遗症
斯伯丁·格雷是一名天赋异禀的演员和作家,在一次车祸的脑部手术后,出现了后遗症——时常陷入深深的抑郁之中。
他觉得自己“已经不是自己”了,而是幽灵命令他在做一些事情,在事后,他有时会后悔当时的决定。
他在卖掉家里的老房子后,非常的自责,甚至试图重新买回来,不然他就无法从自责的淤泥中走出来。
他的脑海中不同地出现有关这所房子的情景和谈话,以至于无法再阅读、写作和表演了,到了后来,连骑自行车这样的事情都难以完成。
而他的儿女们也都觉得自己的父亲“不再是他自己了”。
他尝试了几次结束生命,每次都会给家人们留下纸条,上面写着自己的遗言。
在年,他带孩子们看了电影《大鱼》后,跟家人说要去看望朋友。两个月后,他的遗体在海边被人发现。
在易卜生的剧作《海上夫人》里,讲了一个类似的故事。艾丽达从小在海边长大,她觉得自己被一个水手“可怕地吸引着”。
搬家之后,艾丽达经常产生幻觉,而她的医生丈夫旺格尔这样对她说:“这种对无限、无垠、无法企及的事物的渴望,最终将把你的思绪完全引入黑暗。”
这些,都是来自大脑额叶的力量。
希望在现实中,可以找到一种足以将他们拉回的力量,不再被幻觉误导。
小结
研究脑炎后患者的苏格兰医生艾维·麦肯齐说:“医生与博物学家不同,后者